草生春庭
两个小时的交谈,我惊讶地发现那个人身上的浪漫情怀与豪侠义气。
“可惜身份不对,不然真想与你痛饮一场。”他笑得豪爽,像行走江湖的侠客。
去年冬天,在露台上见他打过几次太极,一气呵成,很是漂亮。据说他还有断砖碎石的本领。我一度以为他是只知埋头练功的武僧,没想到竟有行云流水的襟怀。
“三更灯火五更鸡,正是男儿读书时。”他念着手书的诗句,情绪热烈而饱满,似乎当下就可投笔从戎,治国平天下。不知为何,他传达给我一种僧院里其他人身上所罕见的入世情绪。那感觉似草生春庭,充满着令人愉悦的生机。骊歌
“明晨七点我就要离开了,本不想告知之,又怕慧人投其一空,暗自伤情,于心何忍!”方外友在信上这样写。我于次日凌晨狼狈往别,赶在七点前抵达山寺,却听闻他天不亮就离开了。
清袁枚与一公相交莫逆,公任期满,将远行。及渡黄河,公犹教以明晨作别。临期,袁枚乍盥面,而公遣家人来云:“公已上马行矣!”
后公寄诗云:“三年只觉流光速,一别方知见面难。”而吾友亦借《送蓬仙兄返里有感》抒怀:“东风催异客,南浦唱骊歌。转眼人千里,消魂梦一柯。星离成恨事,云散奈愁何?欣喜前尘影,因缘文字多。”
匆匆而行,盖恐面别之难为情耳。叹古今多情人,蕴藉莫若此二公。